淺藍_Ada

日系二次元,雜食,目前主要搞MBTI。咒鎖少年漫 BL/BG/GB/GL等等都看,很雜

[自由风/新年12h接力棒 第8棒]箱

上一棒: @竊

下一棒: @白暮歌 


ENTP♂×INTP♀,社畜,內容有点丧。大家新年快乐!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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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一口气创死这裡的所有人。”


ENTP靠在阳台的围栏上,于离地百米的高处眺望景色。层叠山峦被重重迷雾笼罩,配上染成乳白色的天空,彷如一幅刚展开的水墨画。


“是吗,挺好的。”INTP站到他旁边,一同欣赏这模糊的景色。她手捧一杯热咖啡,多日操劳带来的极度疲惫使她的眼神乾涸、黑眼圈浮现,无情地折磨着她的神经。


“啊,抱歉。我是说,只有INTP除外,其他人全创死。”ENTP笑了笑,但是INTP认为他只是在掩饰。


“嗯......那你打算怎麽做呢?”INTP歪着头问。


“怎麽办?我想想......不如就用病毒吧?生化武器,杀人于无形之中。做一颗吃了会死的药丸然后给饭堂投毒好了。”


“忙着工作不吃饭的人怎麽办?比如我。最好还是全部一起同一时间杀了吧。”


“你说得对。”


一阵微弱的火光,和打火机咔嚓的声音。ENTP点燃了一根烟,INTP看到便厌恶地后退了两步。


“说起来,INTP,你今天还没有吃饭?”


“没有。我现在也只是午休出来透气十分钟,等会要继续工作。”


“你那是甚麽狗屎工作,不把人当是人啊。”


他呼出白雾,与眼前的山色混淆在一起,分不清远近虚实。


INTP只是淡淡地叹息“没关係。大不了干到猝死了,也是个福报。”


“别太勉强了。”ENTP伸手想触摸INTP,但是INTP又后退了几步躲开他的手。“干嘛,别碰我。”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除非你现在就想杀我。”


ENTP发出稍微沙哑的笑声,收回手“哈哈,不会的不会的。不过都快死了,没必要把自己迫得这麽紧吧?”


“你说得对。那今天我去摸鱼了。”


“好,那就罚你摸一整天的鱼。”


休息时间结束之后,ENTP开始调查收集公司裏所有人的每日行程。他诱惑了秘书来打探上司的日程,吃饭时用邀约的借口来询问同事们有甚麽安排,就连下属也不放过,一个一个地问他们近日的打算。


“好了,看来周末中午的公司聚会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他用红笔在月曆上圈起了周六这个日子,然后整个人向后一倚靠在椅背上,放松肌肉,盯着天花板思考“好了,接下来要怎麽做才能杀光全公司呢?”


“咯咯”突然有人敲了敲门,打断了他的独自思索。


“啊......请进。”


进来的是INTP,一如既往的干练身姿,身穿白大挂,还带着她手上一叠厚得像砖头书的报告,但是黑眼圈和没精神的脸透露着她昨晚又在赶DDL的事实。


“怎麽了,不是让你这几天好好地摸鱼吗?”他以近乎是责备的语气质问INTP。


“唔?这是一个管理层该说的话吗?而且直属上司也不让我摸鱼。”INTP无表情地把手上的资料都堆到ENTP桌面“我检查过一遍了,你再看看有没有甚麽不对的地方吧。”


ENTP双手背在脑后,在转椅上转圈圈“等会再看,反正都准备创死全部人了,不差在这一点东西。”


INTP点点头“有甚麽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我想在週末的聚会时下手。到时所有员工都会来参加,是个好机会。”


他在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讲,但INTP觉得他也许是认真的,她能看到ENTP甚至都用红笔在月曆上圈起了那一天。


“嗯......那我也来帮忙吧。你不是想要毒药吗?”


ENTP来劲了,从转椅上一下子站起来“是,你有办法搞到吗?”


INTP点头“当然,我们是研发部的,想要搞到这点东西还是可以的 。”


“太好了!”


INTP不明白为甚麽他这麽心潮澎湃,但只要他觉得开心就好。对生活有激情总不会是甚麽坏事。


“ENTP,那麽我帮你准备一下吧,明天或者后天就能拿到。”


说完,INTP就安静地退出了房间,ENTP又倒在转椅上转来转去继续想他的杀人大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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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一起来到了水族馆。


水族馆内部环境被设置得很昏暗,只有鱼缸是亮着的,无数奇妙的海洋生物在其中游动,形成了一个个极小的生态圈。


“鱼被关在这种地方不会抑鬱吗?”


INTP看着缸中的鱼,心生出了这个疑问。蔚蓝得如天空一样的地方,鱼群随心地舞动。他们整齐地切下了一小片海洋装进这个迷你的小世界裏,却又让人感到了无处可逃的悲哀。


“他们一点都不自由。”ENTP同意她说的话“你觉得他们会知道甚麽是自由吗?”


INTP摇摇头“我想他们不知道自由为何。”


“那我们知道自由是甚麽吗?” 


陷入了沉默中,但是并非尴尬。他们时不时会有这样的情况,两个人一时间接不上对方的话,然后停滞在某个点,思绪被带到了平行世界进行思考,等到有收穫后才回来告诉对方。


“自由是限制。自由是牢笼。”


我们都被这血肉之躯束缚着,但是若是失去了思想的容器,我们自身的本质又会不復存在。


“ENTP,这个是你,章鱼。”INTP指着舞动八腕足的小章鱼说。


“那麽这边的花园鳗是你,INTP。”


还是第一次在人生中遇到和自己如此有默契的人。他们不禁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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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TP又在吞云吐雾。


白色的雾霾把整个公司笼罩起来,员工们穿着统一的白色的西装、白大挂、甚至是白皮鞋,潮湿黏稠的空气使得所有人都没精打采。INTP说她在准备毒药了。据说只要加一些到饭裏就可以毒死全部人了,还真的是方便啊,这种危险的东西。这麽轻易就能取人性命......


杀人像拍死虫子一样。所谓的“人”不过也是这样的东西罢了,由物质组成的血肉,被神经驱动着,即使“灵魂”存在,也不被他人需要。杀死一个人,和杀死虫子又有甚麽分别呢?这种差别也只会存在在人自己本身的心中,若是觉得人类就必然比其他生物更高一等,更不容易死亡,未免太自大了。


“先继续工作吧,假装自己很认真的样子。”


他现在有点在意INTP。INTP说她也想死,但是他无法确定这句话有几分真假。很难不去想像INTP临时害怕了打退堂鼓然后把本来的计划供出来的情况,毕竟每个人真正面对死亡时,态度都会和平常有所不同。


不,按他所知,她不是这样的人,至少不会做出卖他的事。


......好吧,要不再找她多聊几句天。他拨通了公司的内线电话。


“INTP!今晚一起吃饭?”


“这麽突然?”


“谈谈我们的大计划。”


“好吧。”


如果是INTP的话,到了受不了的程度还是会选择紫砂而不是杀人......应该说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子。在工作岗位上一直工作到死为止的人都不在少数。但ENTP这次真的心血来潮了,想拉着全部人一起下地狱。


这样做也没有甚麽不好,反正比起反抗推翻现有的企业主甚麽的来得简单。既然改变不了现状,那就让大家一起毁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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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这个餐厅的菜好吃吗?”


ENTP喝着鸳鸯咖啡问。


INTP继续把薯条放进嘴中细细地咀嚼“好吃,薯条的外层吸饱了油,炸得外面金黄酥脆,而内裏细腻软糯又饱满,保持着温热的状态,配上特製的培根奶酪酱,特别好吃。”


“太好了,没有选错餐厅。”


不过这不是重点。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和她谈论真正想聊的话题了。天文地理历史,哲学数学生物社会等等,他们两个一直都是无所不谈。在和她聊天的时候,总是能暂时逃离这个麻烦的世界,在精神的避风港中享受片刻。


此时INTP突然抢先开口了“说起来,我有点想跳槽了。对面公司好像想出高价挖角让我去当部门主管。”


迎面而来的一盘冷水。ENTP的热情被浇灭了一半,无论是突然打断了正想要展开的理论话题,还是INTP想离开公司的想法,都给了ENTP重重的打击。


“不也挺好的吗?那你觉得他们开出的待遇符合你的期望吗?”


苦涩的味道。他把一管砂糖加到咖啡裏搅拌。


“还不错吧。也许趁着现在多存点,以后就能提早退休了。”


INTP要离开他所在的这家公司了吗?ENTP有点失落。他无意要束缚住她,他也没有这个能力和资格,他只是想一直和她在这种枯燥乏味的生活裏分享各种各样有趣的想法,一起谈天说地,其他都没所谓。


他看着她镜片下掩饰不住的黑眼圈,低垂的眼脸,失去了刚入职时的神采。


曾经有一片宇宙在她的眼中闪烁着亿万年的光芒。


“也对。做你想做的事吧,别太焦虑。”


“谢谢。”


“你没有甚麽需要向我道谢的。”


INTP勉强地挤出了一个微笑。她已经累到了极点了,他感觉她连吃饭消化都很吃力。


看着对方的样子,他突然想要说出那句话。但是话语又如鲠在喉,他移开了视线,放弃了。


就这样吧。停在危险的边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关係。因此就算是“仅此而已”也没有所谓。维持着现状就好了,这对大家来说都没有损失,这才是最合理的选择。


他把无法抑止的焦燥感裹起来,藏在内心的角落,嚐了一口杯中砂糖融化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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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提前打点好一切。一旦决定好了目标,ENTP便会展现出惊人的行动力。他主动提出要帮忙搞周末的聚会,正愁着没有人手来帮忙的员工乐开了花,很快他便接手了部分重要的工作,包括订购食物的部分。在聚会的食物上下手的话,就能一口气毒死全部人了。只要在拿到食物后偷偷地把毒药加进去,就能实现他想要的大开杀戒。他打了个电话让INTP来他房间。


“ENTP,进度怎麽样?”十秒后INTP直接推门而入。


“你真的快得像闪电侠一样。进度好得很,我成功打进了敌人的内部了,现在我是超级大反派。”


“好烂的名字。”


“你也来帮忙吧?反正他那边人手不够,多一个人帮忙成功机率也大一点。和我一起来搞聚会的食物准备吧。”


“嗯。”


INTP顺便趁着这个时间向ENTP介绍毒药的效果。


“三氧化二砷,就是砒霜,这个下毒下好了的话,吃下去之后会发生急性砷中毒,呕吐、腹部疼痛及带血腹泻的症状,最后就......”


INTP在脖子上比划出一个“嘎了”的手势。


“很好,就是想要这种效果。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是不是该准备物理意义上的武器?”


ENTP在椅子上转来转去,似乎是因为有太多精力而无处宣泄。


INTP托了托眼镜框“那麽这方面请您自己准备。”


要不要顺便也戏剧性地准备一下小丑面具吓吓他们好呢?小丑加武器,好像会有不错的惊吓效果。不过光是武器本身,也应该够恐怖了。


计划顺利地推进的感觉真好。他觉得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了。


“好极了,週末快点来吧!要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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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来人往。


情人节,真是糟糕透了。无意义的营销策略,软性强迫着每对情侣进行消费,尤其是巧克力和情侣套餐,无时无刻不在迫害没有对象的人。这一点又反过来诱惑着他们去交新的男女朋友,直接榨乾他们的钱包,完美无缺的消费主义的陷阱。


作为一个社会人来说,他无处可逃。


部分社畜逃过一劫,他们正在公司裏被压榨着剩馀价值--没错,连被消费主义压迫的机会都没有,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如机械一般在既定的位置上履行着千奇百怪的职务。


看电影,无缘,二人烛光晚餐也无缘,在景点拍照留念更是不可能。换来的是高薪和日渐消瘦的空壳。不过,不做这些情人之间才会去的活动也没有甚麽不好的,他想。但街上的情侣太多了,已经容不下他一人四处飘荡。


INTP还在加班,从日出到日落,直到茜色染上整片天空,直到钴蓝又吞噬了火烧云,她依然在牢中继续着不该独自承担的责任。


对他来说只是一次短暂的喘息,他靠在公园的栏杆上,仰视那高耸的白色建筑。那是他们的公司,一家国内知名製药企业,在众高楼中依然算是鹤立鸡群,不需言喻,沉默低调的“优越”。


他闭上了眼睛,想起那次水族馆的约会。社会是一个巨大的水槽,裏面有着形形色色的人,但都被装进了同一个箱子中,任人观赏,出生即是死亡,永不得自由之日。


他们漫无目的地寻找着目的,以此解闷。


但也仅仅是“活着”罢了。


他的眼神变得冷漠。每一个人都坐在自己的独木舟上,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不可能真正地互相理解,他们只是透过一面透明的寒冰去观察彼此,然后自以为了解对方,扭曲着他人真实的面貌,笨拙地交往。


但是,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甚麽都不在乎。


ENTP走向了公司,脚步逐渐加快。他穿过了人海,落地的玻璃门,乘上电梯,越过了无人的走廊,来到了INTP的研究室。


“......怎麽了?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他二话不说拉着她离开了研究室。


“啊,喂,等等!我还没收拾好东西......”


“今晚有空吗?”


“甚麽?”INTP明显一愣,她手上还拿着一支试管,完全反应不过来。


“下班了就一起去看电影吧。”


“......我很睏了,想回家休息。”


“那去你家看。”


“你有病吧,你又不是我男朋友,还想来我家。”


“那我做你男朋友。”


INTP又呆住了,几乎是完全静止地盯着ENTP好几秒,良久才鬼使神差地吐出了一个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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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TP近来几天心情好得很,就差把“愉快”两个字直接写在脸上了。同事们都问他是不是发生了甚麽好事,他只是回应道“还没,但是马上就要发生了”。


无聊的工作日稍微熬一熬就过去了,美好的周末正要张开手迎接所有人。INTP和ENTP一大早就起来了,到公司准备刚运来的、中午聚会时要用到的食物。他们把装在一次性铝箔盘裏的食物搬到监控看不清的角落,然后拿出了毒药瓶。


“太好了,我们两个来得最早,可以大杀特杀。”


INTP面无表情地看着ENTP把那些白色的粉末加进食物中,然后为了更加均匀和有效,他仔细地把砒霜和食物搅拌在一起。


“为没有食欲的人准备了另一种没那麽折磨的死亡方式!INTP你想要哪种呢?”他掏出了一把手枪,在INTP面前晃了晃。


INTP明显是被震撼到了“哪裡搞来的东西?好酷,就这个吧。枪击脑干而死好像没那麽折磨。”


“好,那你等会儿别吃东西。”


和日常交流没甚麽差别的语气,他们两个继续准备着马上要到来的血腥的盛宴。把所有食物都准备好之后,他们把封盘的锡纸重新包了回去。


INTP满意地点头“看起来像是没有动过一样。”


“饮料也准备好了吗?”


INTP把汽水之类的东西拿来了。只有饮料是没有下毒的,因为提前拧开了可能会被注意到。


ENTP神气地叉着腰,满足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那麽!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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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没有下雨。


ENTP站在一侧,亲戚们源源不绝地到来,分不是真是假的哀伤脸孔,来到他的面前向他进行慰问。


愈来愈多,愈来愈多。老少男女,人影与人影重叠在一起,构成了黑白交错的世界,最后与经文的唱诵、乐声混和,直到完全分不清。


压抑得让人窒息。


不知经过多久,仪式终于结束了,像一罐汽水终于被撬开了盖,裏面的泡沫一涌而上瓶口般的解放感。他混混噩噩地走出来,在洗手间洗了把脸,昏暗的灯光闪动,镜中映照的脸上添了几分憔悴。


这次轮到他的父亲,最终还是离开了他了。他早就有心理准备。家族遗传病,他从小就一清二楚,父母两方都各自有不同的病,母亲也早在他年幼时就离开了,也许不知何时就轮到他自己。


这种场合他已经经历过数次了,如今只剩下他一人承受。他不在意家人甚麽时候会离他而去,他们本来就无多大关连,更多的只是一起居住的关係。但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应对亲戚们的情感,反而让他难以忍受。


他还要考虑下葬的事。不对,下葬可不是甚麽便宜的计划,现在的人连死了都没有一块地埋,地价高得很。据说有些人会把骨灰放在公寓单位裏。最好的是骨灰龛,格子牆,烧尽之后剩下的是白色的骨骼,敲成像灰烬一样的东西,大家紧挨着堆放在一起,就和生前一模一样,去祭拜时连分辨模样都省了,大家都是相差无几的一团灰。


ENTP想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已经没有人能和他一起处理这些重要却又琐碎的事情了,好消息是他已经学会了怎麽做。


“ENTP......”


熟悉的声音。INTP在洗手间的门外呼叫他。他疑惑了数秒,然后急忙地擦了擦脸再出来。


“怎麽了?不是说了不用来吗。”


“......”INTP甚麽都没说,只是用有点担忧的眼神看着他。ENTP的脸色沉了下去。


明明我们都不相上下,一样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拿着本就脆弱的心脏,是无法真正地关心对方的。


对,本来就是这样。有时候会被人精准地嘲讽为没有感情的机器,有时会被说没有心。就算是家人死了也只会像这样陷入茫然而非悲伤,简单来说就是利己主义者,一团人模人样的怪物。


我和你如此相似,所以我更加无法信任你。无论你要说甚麽都好,我都不会承认。


但是接下来INTP甚麽都没说,只是轻轻地搂住了他。


“......”


好吧,好吧。刚刚到嘴边那些打算用来反驳对方安慰词的倔强的话语全部都被消解了。他真的需要这样安静的抱抱。


“我没事。”他拍了拍她的背。


INTP稍微松开,看着他的脸,笑了“真的?”


她只是想撒娇,因为自己忙着搞葬礼的事,已经好久没和她聊过天了。调整过自己的想法后,ENTP觉得这样解释合理多了。


“看着超级无敌可爱的女朋友超级无敌可爱地鑽进怀裏,当然是无论有甚麽不开心的事都会马上忘掉了啦!”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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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大家来到今天的聚会!”


ENTP一如既往热情地招待着员工们,就像他才是活动的主办人一样。几乎所有的员工都出席了,INTP在一旁边独自喝着橙汁边观察其他人的反应。


坦白说,这种类似团建的活动,INTP不知道有甚麽意义。但是她还是被迫参加了。今天唯一让人兴奋的事情只有一件--大家都要被创死了,包括她自己。


紫砂甚麽的需要勇气,但是被一枪爆头就简单多了。她开始幻想自己该用甚麽姿势死去,毕竟都要死了,还是死得优雅点比较好。


经过一些无聊的团体游戏活动和互相客套交流之后,INTP和ENTP一起把食物的锡纸打开了。儘管有不少人没有甚麽食欲,但大家多多少少还是会吃点。


和几乎所有人都简单地交流过几句后,ENTP到INTP旁边坐了下来,和她一起观察人群。


“终于要结束了,漫长的一周。”


“嗯,我都快累死了。”


再过一会儿,再过一会儿,全部人就要和这个世界说白白了。简直就是Happy Ending!


INTP放下饮料,眼神略显空洞“我说,我死了之后你会怎麽样?”


“嗯?我想想......我们在地狱相见吧?我希望这些人都会上天堂,不然在地狱看到他们的话,多尴尬。”


“你说得对。”


等待,直到第一个发作的人上了厕所。然后陆陆续续有更多人发现身体状况不对,肠胃绞痛感加剧,厕所开始被众人挤得水泄不通。


“喂!食物裏有问题!这部分不是你们负责的吗?!”


他们开始把矛头指向ENTP,平时他隔三差五就会不小心地在工作上搞出点幺蛾子,所以常常有人会推卸责任找他背锅。但是这次ENTP自愿负上全责,因为他的确要负责。他挡在INTP前直接承认了是他“处理不当”但是大家还只是认为这只是普通的食物中毒。


“是这样的呢,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喂,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呯”


枪声响起,提出要叫救护车的人被爆头了。


“诶,这就开始混乱了吗?好吧,反正也到了要清场的时刻了。”


恐慌的人群开始涌向出口,但是很明显枪的优势就是子弹永远比人的腿要跑得快。在ENTP连续解决了几个人之后,在场的人们一片尖叫,但是没有任何人能来救他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快跑!疯了!他疯了!”


也许吧,也许是早就疯了。ENTP冷静地装填着子弹,又是几阵巨响。直到下一个弹匣也耗尽,混乱地奔走的人群渐渐化成了一团又一团的新鲜尸块,血流成河。


INTP乖巧地在沙发上等待着ENTP。化身死神的他也很有吸引力,她想。


ENTP拿自己的衣袖擦擦汗“呼,结束啦--不,这样的话,收拾起来有点麻烦。考虑到等一下来收拾的人的心情,还是找个东西把这些尸体装好吧。”


窗外依然是被白雾缭绕的山脉,深得看不见地面,也看不到天空。


“INTP,可以帮帮我吗。”


“来了。”


ENTP和INTP搬来了几个箱子,还在不知哪裡找来了一把电锯。ENTP提着这把电锯仔细地把每个尸体都分解成了一个一个的整齐肉块,抽出了猩红的内脏,肠子、心脏、大脑、肝脏、肾脏,切断了黏连的结缔组织,全部都塞进了正方体的箱子裏,密密麻麻的,然后用胶带封起。红色染上了他的白西装和手套,滴嗒滴嗒地从指尖、衣角落在地上。


“好,很合适!”


他的笑脸带着血迹,伸出手摸了摸INTP的头“辛苦了。”


INTP也投以期待的目光“差不多该到我了吧。”


“对,子弹只剩下一颗了。”


ENTP举起了枪,对准太阳穴--


“ENTP?”


“嗯?”


“......你在做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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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P生病了。


ENTP一点都不意外。本来就长期熬夜,作息不正常,加上营养不良,运动不足,这些生活习惯加起来造成了她的身体彻底地,像抽积木一样倒下。


“在家裏好好地休息吧。”


ENTP给INTP盖上了被子,在她的额头落下了一吻。


“嗯。谢谢你。”


担心也没用。他对这一点也很清楚。但是他真的很害怕她会就这麽离开。也许只是出于自己的自私心理,不想对她放手--他已经不想再自我剖析了,这样下去没结果,只是脑袋还是忍不住一直去想这种事,愈想愈难过。


和其他人不一样,她是特别的,她走了的话自己会很难过。他现在只清楚这一点。


INTP抱住被子缩成一团“抱歉,你去干自己的事吧。我感觉没有甚麽食欲,也没甚麽想做的事。”


“嗯。”


“为甚麽会这样呢......”


“你只是生病了。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我不想死......”


ENTP没有甚麽底气,他只能抓住INTP的手,陪着她一同入睡。


是的,和母亲一样的病,而他母亲在他小时候就跳楼自杀了,他看著她从100米高空处的楼顶一跃而下。他不知道INTP的情况如何,他希望这只是暂时性的,过一段时间,或者再久一些也好,反正能好起来就行。他还没患上过这种疾病,所以不知道她在经历怎麽样的地狱,但至少已经见识过它的可怕之处。


他们生活在名为社会的方盒子裏,把各种形状的人装到一格一格的小格子中,削走多余的部分,直到他们都完美地符合、填满整个格子,然后又迎来新的一批,组成一个庞大、整齐却又诡异扭曲的组织。其中“不适合”的人便会以别的方式排除出去,就像INTP现在的状态。


但是他不想放弃,哪怕只有一点点还能看到希望的可能,他都会继续坚持下去。也许“去死”是一个相对简单一点的选择,也许这裡的确是人间地狱,但深陷沼泽中依然极力地挣扎,才不会至于沉默地被绝望溺毙,才不至于败给这个荒唐可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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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枪口对准了他自己的太阳穴。INTP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甚麽事。


“ENTP......你在做甚麽?”


“我说,我想死了。”


他像高山一样,耸立在她面前,但显得如此遥远。窗外的云雾终于散开了,除了山,还是山。无尽的山脉。还有和他们所在的建筑物一样的,更多建筑物,在山的那端,山的那端的山,山的那端的山的那端的山,无穷无尽地绵延不断。


他为甚麽要笑?


“INTP,其实你不想死,对吧。”


一针见血的质问,直刺向她内心最软弱的部位。对的,她不想死,她不敢死,不敢亲手了结自己的生命,所以要求他人来为自己做这种事。


始终还是沦为这种互相利用的关係。


“抱歉,你可能会觉得我很自私,但是怎麽说好呢--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应该能明白。”


“不要......”


她只能手足无措地呆在原地,祈望他能放下枪,但他只是默默地把手指放在扳机上。


“我死了之后,你会记得我的,对吧?你会为了我而感到痛苦吧。那就连着我这份痛苦活下去吧?”


“不要......抛下我一个......”


“虽然快乐的时光很短暂,但是也有结束的一天呢。再见了,INTP,和你一起的时间很开心。”


INTP扑向ENTP,但是枪声比那更早了一步,瞬间击穿了他的头颅。


最后残留下的是,他那向日葵般的笑脸,依然灿烂得刺痛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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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


被巨响吵醒的INTP,从梦中惊醒,掀开了被子,心脏正疯狂地加速跳动,汗水从额头渗出,沾湿了她的头发。


“啊,新年了呢,外面在放鞭炮。”ENTP从容地从窗边走过来,抱住了受到惊吓的INTP“没事,只是鞭炮而已。”


......原来只是新年的鞭炮声。一连串的噼哩啪啦的,似是在敲打着落地玻璃。INTP转身紧紧地抱住了ENTP,声音颤抖不已。


“我......我做梦看到你死了。”


“没死呢,这不是好好地被你抱着吗。”


INTP急促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ENTP轻抚着她的背。


“不要怕,只是做梦而已。”


“不要离开我......”


ENTP亲吻她的额头。


“嗯。我会一直在这裡。”


END.


----------------------


  


›第一次参加12h的活动!好开心!


这次尝试写了一个社畜兼陷入了恋爱脑的自由组,或者也可以理解为同一个人的双重人格之类的......?请大家用自己觉得最贴切的方式来理解吧!


也请不要忘了去看看其他棒的老师们的饭喔!他们超棒的!


以上!祝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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